“刘警官。”
对方的肩颤抖了下，似乎有些意外。他微微转过头，眼睛似乎放着奇异的红光：“……若男？”
若男舒口气，笑着说：“以前刘警官和我说过，这里的日出很漂亮吧？一起不介意吧？……话说还有多久太阳才出来啊？”
“……你快回去吧……”刘警官站起身，感觉身形比白日见到时，更憔悴了许多：“这没什么好看的……”
“这样啊。那老头你在这干嘛呢？”
“……回去！”刘警官张起手“不然的话，我只能……”
若男叉着口袋站住，让眼睛习惯着环境——“嘿，别唬人啦！阻止了闹事的我；被我打了一棍还是帮我说话；在我自暴自弃时，照顾了我一个假期的和善老头……还会把没犯事的我怎么滴不成？”
“……”
若男干脆席地而坐，似乎还有很多想说，却最终，简单直白的开口道：“老刘，我这人最不会拐弯抹角了，最近市里出了个凶杀案，死了很多人，凶手是你吧？”
“我？……你有什么证据么？”
“我哪有什么证据，我又不是侦探又不是警察……
我只是看了点警方的资料，那些死者在死前，都在家门口收到个礼物……那些礼物经过什么什么警方测试，确定都没什么危害，所以警方调查陷入僵局，看似到现在也没人有什么证据吧。
但，从照片上看
那些“礼物”，似乎都被抹了些颜料呢，我就是觉得，和你袋子里带的颜料，很像啊……
……啊，对了，还有个死者，虽然收到，但没打开礼物，却在学校第一堂课结束时，跑去洗手台洗手，也死了。……要是我的话，除非摸了特别让人不爽的东西，不然肯定不愿大清早去洗冷水……”
“你说这些，和我又有什么关系？”
“不知道……但我总觉得，是刘警官用了什么能力，杀了这些死前摸到颜料的人。从死亡时间看，或许只限清晨？”结合多罗罗对自己说的话，若男微微开口：“或许清晨的刘警官，会变成不是人类的某种东西吧？”
“……呵呵，变？”刘警官的眼睛，似乎更红了些：“先不管这些是否和我有关，但你这些话说给谁听，谁都会觉得是无稽之谈吧。”
“所以我也没说给谁听过啊。”若男笑了：“不过说起什么无鸡有鸡的，最近我遇到很多神奇的事啊！比如前几天，我居然被个大鸡揍了，它还炸了些气，把我吹的飞了好远……老刘我可先和你说，你可别也来个什么吹飞之类，要是从这里掉下去，加上这次没垫子……我可吃不消……就算我弄错了什么，你像以前一样用手揍我一下就行，好吧？嘿嘿。”
刘警官沉默了下，放下了手：“若男，你回去吧，别乱想……别管我这里的事……”
“不行。”若男回答的毫不犹豫：“……我怎么能放着帮了我很多的你，神叨叨的在这里通宵，憔悴了那么多——杀了人，还自己一人回去，不乱想？”若男看着对方：“老刘，到底怎么了？你这样，小满也会担心难过的吧？”
夜风
寒月
“……不会了。”老刘的声音仿佛被白蚁食空的树洞过风：“小满……死了。”
“恩？”
“……我这人，二十多岁就穿上警服，就一直那么愚蠢……每抓到犯人，都只是想帮他们赎罪，让他们重新做人……把一切精力，都投入其中。哪怕我那当缉毒警察的儿子和儿媳，被黑帮报复，牺牲了，我主动调到了少年科后，我还是那么蠢，天真的想着坚强、忘记，相信罪人一定都是能改过自新的。
特别是那些行差踏错的孩子，一定可以改过自新……”
————“那时，小满只要放假，就来城里找我，陪我加班。她和她爸妈一样，受我这个蠢货影响，想当警察，想相信和帮助这些犯人面对未来……”
【若男知道，那个假期，在老警官的老家，小满就如同温和的妹妹，不介意当时有些自暴自弃的自己，帮自己煮饭、洗衣，笑眯眯……带自己去喂小动物，笑眯眯……
让自己想起了双叶，放下了很多情绪】
———“但……一年前，两个刚从我所在的少管所放出去的少年……在一个炎热的下午，伙同着一个年纪更小的少年，去了我的老家。”刘警官在说这些事时，咯吱作响的牙齿，微微打断着他的话语，仿佛描述着话语之外更多的事情：“他们在那个家里，侮辱了我的孙女……
整整一个下午
**那个没有父母，无力反抗，笑眯眯的小满！那些畜生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但……即使如此，医院里的小满，在面对这些人的父母，面对这些人的道歉，面对那些：当时夏天，小满穿的太少，自己是冲动了等等解释……最终，不愿说话的小满，在纸上写了：我原谅他们……给他们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吧。”说到这，憔悴的刘警官似乎在恨着自己，撕扯着自己的胳膊：“就因为我是这种愚蠢的人，才会让小满，在这个世界，生的太过善良……放过那些畜生，都怪我……半年前……小满自杀了。遗书只有简单的几个字：对不起，爷爷，我怕继续活下去，会变成一个讨厌这个世界的小满……
我当了一辈子警察，却失去了一切……
我辞了职务，回老家，在把小满的手机续了费后，接到一些莫名其妙的电话后，我才一步步知晓——有人，把那天小满被**的视频，卖给了一些非法网站，甚至还公布了小满联络信息。
……我去找了那时的两个少年，找了一起去的少年，他们却嬉皮笑脸，说着轻松的不知道，乃至对我说：证据啊，老头，有证据么？
我明白了，他们根本没有悔改过，他们无非不想接受处罚而已，只要能躲开制裁，他们可以躲在法律的保护下，继续为所欲为…人性！本恶！”老刘的声音变得更低：“还好神给了我这种力量，只要在夜间，在这里念着诅咒，把自己的魂魄当成祭品献给黑夜，就可以短时间拥有神力，不用靠近那些人，只要用颜料做好标记，让我得知方向，在这里，对好方向，找到他们的气息，我就可以用自己的魂压，消耗自己的魂魄，一只、接一只、捏死他们！”
【所以，那些礼物上涂着的颜料，是简单的定位吧？人在收到这些礼物时，迫不及待的打开后，就成了目标……
那个没开礼物的呢？或许是课桌里，或许是哪，也擦了颜料吧？摸到了颜料，跑去洗手的他，因此死于非命。】
“那两个伤害小满的畜生早死了——但是，肯定还有很多畜生躲着……既然法律不能制裁他们，就同样阻止不了我！我已经给那些人准备好了很多礼物，陷阱……我会在这里，在灵魂耗完之前，一个接一个的，捏死他们！呵呵……一个都别想跑！呵呵呵……”
“停手吧，刘警官……”若男站起身：“或者说，哪怕要我再给你一棍，我也得阻止你。”
“……你想阻止正义的处决？那你也是罪人……”刘警官的语气里透出恍惚的寒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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